法律和经济科学

法学实证 | 迟来的正义并非正义?—如何量化迟来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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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5-03-26 15:25作者:Alessandro Melcar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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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内容:过去几十年来,提高司法绩效以改善商业环境一直是许多政府的政策目标。根据一些国际组织的建议,大多数国家都试图通过简化司法程序来提升司法效率。然而,对于类似改革在提供更快但质量较差的司法方面的潜在缺陷,却没有给予同样多的关注,从而违背了众所周知的法律格言:迟来的正义非正义。
本研究希望通过提出两种不同的方法来进一步理清司法绩效和司法质量之间的关系,从而为这一主题的实证文献做出贡献。通过对2003年至2016年全球171个国家的数据进行研究,我们发现了具有统计学意义的证据,表明法院的拖延与国家的司法质量之间存在强有力的负相关关系。虽然这种制度性实证分析的内在局限性表明,在将我们的估计解释为因果关系的证据时要谨慎,但我们提出了更有力的证据,表明以司法更快为特征的国家似乎同样没有受到司法质量下降的影响,从而证实了上述格言,至少是描述性的。
一、概述

迟来的正义非正义,这一格言一直是世界各地国内和国际政策议程的核心,尤其是因为它的经济后果。果经济理论假设法院可以顺利执行财产权,那么很明显,即使是有效的规则,如果没有得到适当执行,也充其量只能是无效的。鉴于规范商业交易的合同的不完整性,贸易伙伴通过建立长期业务关系来鼓励相互投资。尽管如此,这种投资可能会被解释为沉没成本,从而激励机会主义行为。

显然,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法是司法机构限制这种投机行为。每次将案件提交法院时,都会产生与诉讼的法律问题相关的不确定性。因此,快速的司法机构可以作为根本性的威慑,阻止经济主体背离先前签署的合同。通过解决法律纠纷,法官可以产生“法官制造的”法律确定性,从而限制投机行为带来的负面外部性。通过减少不确定性并使合同义务更有可能得到履行,运转良好的司法机构有助于鼓励投资并最终促进经济发展。

现有研究主要集中于估计司法绩效对某些社会经济结果的因果影响,通常利用法院延迟的一些外生变化。因此,关于法院绩效的真正决定因素是什么,人们讨论得并不多。早期文献声称程序形式主义是加快法律案件解决的最相关驱动因素。如上所述,这些结果极大地启发了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的政策建议:不太正式的程序将使法院能够更快地进行审议,从而最终支持经济活动。

不过,类似的观点招致了许多批评,主要认为司法速度更快并不一定意味着司法公正更好,而量化指标的改善可能会以司法工作质量整体下降为代价。为了实证检验“迟来的正义非正义”这一假设,首先必须讨论司法部门的表现(在量化维度上)是否与法院所实现的“正义”的整体质量形成某种对比。换句话说,司法公正的及时性和质量之间是否存在权宜之计?
无论考虑司法绩效的具体量化维度(延迟、生产率、结案率或技术效率),重点始终放在在给定资源下解决的案件数量或处理及时性等方面。没有提到这些案件“如何”处理:案件是否正确解决?司法判决是否确定了法律真相?法治是否得到尊重?因此,人们可能会认为司法绩效和司法质量不一定呈正相关。
本研究的主要贡献是试图进一步提出一些关于司法绩效与司法质量之间关系的主张。正如 Klick (2010) 和 Helland (2016) 正确指出的那样,我们深知评估制度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的难度,因此我们提出了一些替代方法,强调了它们的优缺点,这些方法可能更好地接近“理想”的首选最佳结果,即分离法院延迟对司法质量的因果影响,从而尝试实证检验著名的法律格言:迟来的正义非正义
采用一种新的司法延迟测量方法和面板向量自回归方法,我们发现统计显著的结果证实了司法绩效与司法质量之间存在很强的正相关关系。尽管统计测试似乎支持我们方法的有效性,但考虑到这类研究的局限性,我们在将我们的估计解释为因果推断时仍保持谨慎,希望未来的文献能够以我们的结果为础,进一步推进这一制度实证分析流派。
二、数据
包括2003-2016年期间观察的全球171个国家。

因变量:一个相对“客观”的指标,如世界银行《营商环境报告》(World Bank,2016)提供的司法质量指数(JQI)2,以及世界银行全球治理指标项目(Kaufmann et al .,2011)提供的更规范的法治指数(RoL)。JQI最低的是伊拉克,最高的是澳大利亚、英国和新加坡。就RoL而言,我们观察到委内瑞拉的样本值最低,而芬兰、挪威和瑞典的样本值最高。

我们的司法延迟(JD)变量是从世界银行的《营商环境报告》执行合同的“时间”指标中提取的。我们样本中JD的平均值为636天,范围在164天(新加坡)和1715天(苏里南)之间。面板C报告了我们在实证分析中用作控制的协变量的描述性统计数据,而面板D显示了我们的IV(合同执行程序的数量)的关键描述性统计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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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法和结论
方法:工具变量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工具变量为司法程序的事前数量(ex-ante number of judicial procedures);面板向量自回归(panel VAR)。
结论:研究证实了司法拖延与司法质量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因此表明在司法拖延的国家,正义也是被剥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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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A, Alessandro Melcarne ,   G. B. R. B , and   R. S. C . "Is justice delayed justice denied? An empirical approach."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Law and Economics 65(2021).

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abs/pii/S0144818820301666